​【周末书荐】白丽娜：《清代驻藏大臣奏折全集》书评

2020年，《清代驻藏大臣奏折全集》一书由中国藏学出版社出版发行。该书由原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研究馆员牛创平先生，以及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图书馆研究馆员拥巴、王巨荣同志历时近十年合作完成，并在中央统战部及西藏文化保护与发展协会的关怀与资助下刊行。

该书从公开出版发行的各类汉文史料中，收集整理出清康熙四十八年至宣统三年这202年间，驻藏大臣（及官员），邻省和朝廷相关大员，以及西藏地方僧俗上层的相关奏折、奏片、咨文、公函、呈禀、电报，还有与驻藏大臣有关的皇帝上谕等原始资料。这些资料被汇编成十册，其中，有关驻藏大臣（及官员）的史料被集中收入前八册，余者则作为附录被收入后两册，目前该书已出版至第三册。

综观该书的内容及编纂，其主要呈现出以下三大特点：

首先，该书围绕“驻藏大臣”这一主题在已有基础之上对相关史料进行了更为全面、系统地收集和整理，可以说是这一领域研究汉文资料的集大成者。

书中收入的史料，除来自112位到任且有奏报的驻藏大臣（及官员）的5000余件文献外，还将与驻藏大臣、涉藏事务等密切相关并具典型性的51位川滇甘三省总督、巡抚、将军和朝廷相关部门大员、西藏地方僧俗上层以及皇帝的相关资料也收录了进来。此外，资料种类也较为全面，不仅有大臣上奏朝廷的奏折、奏片，还有大臣间进行沟通的咨文、公函，被管理者递上的呈禀，以及皇帝的谕旨命令等。

书中收入史料的时间范围远远超过了各驻藏大臣的任免时段，即还收录了官员任职驻藏大臣前派藏办事时的奏报，以及官员卸任驻藏大臣后甚至是担任其他职务后有关西藏事务的奏报。

书中收入史料的来源较为丰富，不仅涵盖了如《雍正朝汉文朱批奏折汇编》《宫中档乾隆朝奏折》《光绪朝朱批奏折》《清季筹藏奏牍》《清代藏事奏牍》《乾隆朝上谕档》《嘉庆道光两朝上谕档》《清季内阁档案全集》《钦定巴勒布纪略》《钦定廓尔喀纪略》《清代蒙藏回部典汇》《西藏历史档案荟萃》《清季外交史料》《西藏亚东关档案选编》《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料汇编》《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藏西藏和藏事档案汇编》等一手的档案资料，还涉及到如《清实录》《清实录藏族史料》《十二朝东华录》《清史稿》《卫藏通志》《清代藏事辑要》等经由官方或私家编撰的史著。

其次，该书的编纂体例较为规范和严谨，对于资料汇编工作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书中收入的资料，既有一位大臣的独奏，又有多位大臣的合奏，这就容易出现重复的现象。编者在处理这一问题时，采取了将独奏与合奏资料合并的方法，即将合奏资料都放入列名最前的驻藏大臣条下，仅出现一次，从而有效地避免了重复。

对于资料中出现的驻藏大臣（及官员）异名的现象，编者仅在原文中保留原名，而在标题、简传、目录等处进行统一处理，这样既保正了史料的原汁原味，又方便了读者的查阅。

书中以官员为单位以时间为次序对收入的史料进行编排以方便读者查询，每段史料都标明出处以方便读者追溯原始资料，还为112位驻藏大臣（及官员）撰写生平简介以方便读者对这些驻藏大臣（及官员）有一个整体的认识和了解。

再次，该书不仅仅是资料汇编，还具有一定的研究性。如书中依据相关史料对一些驻藏大臣（及官员）的重要时间节点加以考证，对驻藏大臣领域研究具有一定的推动作用。

习近平总书记一向特别重视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创新。2013年11月，他在考察孔子研究院时指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突出优势，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需要以中华文化发展繁荣为条件，必须大力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要对传统文化进行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让收藏在禁宫里的文物、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来”。该书就是响应习近平总书记号召的一个具体行动。随着19世纪末西方列强入侵西藏，本来不是问题的“西藏历史”被一些人故意歪曲、随意篡改，刻意制造成为问题。然而，西藏历史究竟怎样，终究是要靠历史本身说话的，文物古迹、一手档案以及被整理成文字的史著资料则最能反映历史原貌。该书主要以驻藏大臣的视角帮助人们搞明白清代西藏历史的方方面面。自清康熙四十八年驻藏大臣制度萌芽至宣统三年清王朝灭亡这202年间，驻藏大臣（及官员），邻省和朝廷相关大员，西藏地方僧俗上层的相关奏折、奏片、咨文、公函、呈禀、电报，以及与驻藏大臣有关的皇帝上谕等原始资料，是驻藏大臣（及官员）履行其治藏职能的具体体现和真实记录。这些史料不仅可以反映出驻藏大臣（及官员）在皇帝授意下与朝廷及邻近省份相关大员密切配合管理西藏地方的真实情形，还可以反映出西藏地方僧俗上层及普通民众对于驻藏大臣管理的真实反应，是清朝中央政府通过驻藏大臣在藏行使主权及其所产生影响的最为直接、最为可信的记载，此外，这些真实的记录还是当时西藏社会重大事件及诸多方面的缩影，因此，它们对于藏学研究及边防巩固都具有着重大的史料价值、学术价值和现实意义。

笔者在攻读博士学位时便围绕“驻藏大臣”这一主题开展研究，深知这一领域史料数量之繁多、线索之繁杂，要想将之搜集全面并整理清晰实属不易。虽然，此前个别驻藏大臣的奏折已被整理刊行，但绝大部分关涉驻藏大臣的史料都零散存在于各类史料当中，搜集起来十分耗时耗力，使用起来也十分不便，该书在以往相关成果的基础之上在现有条件下最大限度地对关涉驻藏大臣的史料进行汇总、整理、编排，是对以往成果的继承与发展，对于从事驻藏大臣领域研究的学者亦是一大幸事。此外，该书所收史料，有的是原文全文，有的是原文节选，有的则是摘要，由于中国史书在编撰时一直保留着“史成档销”的传统，因此，该书对于相关史料的保护以及线索的留存具有重要的意义。日后，笔者亦将努力在三位老师辛勤耕耘的基础之上，增加藏文、外文相关档案、史著文献，为该领域研究学者提供更为全面的资料汇编，助力该领域研究工作的发展。

（作者白丽娜，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历史研究所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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