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届国际藏学会议与会议论文介绍

发布时间:2021-09-26 16:18:32 | 来源:《中国藏学》1989年第4期 | 作者: | 责任编辑:

第五届国际藏学会议(V.lnternational Seminar on Tibetan Studies)于1989年8月27日至9月2日在日本成田举行。会议由国际藏学会(l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Tibetan Studies)主持召开。此次会议的执行主席是日本藏学家伊莲昭原(lhara Shoren),会议得到了成田佛学院(The Naritasan Institute for Buddhist Studies)的资助。参加会议的代表来自27个国家和地区约150余人,其中人数最多的是东道主日本,达50多人;其次是美国,为16人;联邦德国10人;苏联7人,印度7人,英国、奥地利、不丹各5人;法国、瑞士、尼伯尔各4人,澳大利亚、意大利、荷兰、瑞典各3人,中国参会的代表也是3人(提交论文的有5人:中央民族学院教授王尧,四川大学教授童恩正,中国社会科学院副研究员降边嘉措;另有宁夏社科院李范文、胡若飞提交了论文,未到会);匈牙利、蒙古人民共和国、阿根廷、新西兰各2人;波兰、保加利亚、加拿大,捷克斯洛伐克,香港地区各1人。

从参会代表的人数及其构成来看,大致有以下三个特征:①日本在其成为世界经济大国之后,在学术文化领域也不甘落后,近年来加强了对汉学、藏学及整个东方学的研究,努力使国际藏学研究的天平从西方向日本倾斜;②东北欧一些国家的学者加入了藏学研究的队伍,使得藏学在世界上更加具有国际性学科的地位;③一定数量的流寓海外的藏胞及与我国西藏接壤并与藏族有相同文化传统国家的学者到会,使得藏学研究向更科学、更切合实际的方向发展。这次会议的基本宗旨是为参加会议的各国藏学家提供一个互相交流的机会,特别是要促进日本的藏学研究者与国外学者的交流、推动藏学研究的深入。在七天的会期内,会议组织者为大多数参加会议的代表安排了30分钟的学术发言。这次会议还推选意大利藏学家毕达克(Luciano Petech)为本届藏学会的主席。

从与会者提交的100多篇论文来看,历史类占20%,宗教类占30%,语言类占17%,人类学、考古学和社会学方面的占8%,文学占8%,格萨尔史诗占3%,其他如天文历算、藏医等共占15%。这一统计数字表明,宗教和历史仍是国际藏学研究的热点,语言的研究持续不衰,一些藏学的分支学科,如对格萨尔史诗的研究,开始受到人们的重视。下面,笔者按照历史、宗教、语言等的顺序对大会提交的论文作一介绍,使我国的藏学研究者能尽快地了解到国际藏学界的新动向。

这次会议提交的历史论文大都集中在藏族中古史和近代史以及民族关系史(主要是蒙藏关系)方面,有关吐蕃时期历史的论文微乎其微,研究趋势有明显的转移。

意大利藏学家毕达克( Luciano Petech)是研究元代汉藏关系史的专家,他的论文是《元代官职机构的藏名译名》( Yuan Official Terms in Tibetan),作者在对译的同时,还考证了其来源及流变。如“宣政院”=zon c’in dben;“分院”=hun dben等。匈牙利科学院院士,国际著名藏学家乌瑞因健康原因未能出席。他托人带去的论文是《有关11世纪初西藏历史和文化的藏文文献导论》。

曾在中央民族学院师从于道泉教授学习藏文的高马士(Josef kolmas)(在捷克斯洛伐克布拉格的东方研究所任助理研究员)这几年来成绩不少,出版过《德格土司世系》《西藏的手卷和木刻本》《德格版〈甘珠尔〉与〈丹珠尔〉中的造像》《西藏的书籍和报纸》《汉人对藏族文化的研究》,等等,这次他撰写的论文是《驻藏大臣年表。第一部分:雍正和乾隆年间(1727—1795)的驻藏办事大臣和帮办》(A Chronology of the Ambans of Tibet. Partl: The Ambans and Assistant Ambans in the Yongzheng and the Qianlong Period(1727—1795))。作者论述了驻藏大臣及其帮办制度设立的由来,并将1727—1795年间的大臣及帮办列成有详细材料的表格。

如:官保,满洲镶黄旗乌雅氏族人,卒于1776年,乾隆22年(公元1757年6月16日—7月15日)取代萨拉善任职,1761年(乾隆26年、公元1761年2月5日至3月6日)由辅鼐接任(后面列出若干参考文献)

苏联科学院远东研究所库列肖夫(N.S.Kuleshov)《1900—1914俄国与西藏的帝国主义策略》(Russia and Policy of Imperialism in Tibet,1900—1914)作者指出,当今的史学著作一概认为1901—1914年俄国、英国都想把西藏从中国分裂出去,使之成为自己的殖民地,这不是实际。

有关藏族与其他民族的关系,尤其是蒙藏政治、文化关系方面的论文,有波兰阿吉达·巴若亚(Agata Bareja)的《据17世纪萨囊彻辰著〈蒙古源流〉所论西藏古代史》(The history of Ancient Tibet According to the XVllth Century Mongulian Chronicle“Erdeni-Yin Tobei”,By Sayang Secen)。作者是今年刚从波兰华沙大学东方学院毕业的硕士。

蒙古人民共和国科学院院士比拉(Sh.Bira)是研究蒙古地区流传的藏文文献的专家,早在1960年就出版了《17—19世纪蒙古的藏文历史文献》(有英译本),与我国蒙古学界交往甚密,这次会议的论文是《蒙古人有关西藏的编年史》(Mongolian Historiography on Tibet)。这篇论文论述①蒙古人撰写的历史著作与藏文史书的渊源关系及异同②蒙古族学者用藏文撰写的藏史著作。西夏与藏族的关系也一直是人们关注的重点之一,这方面的论文有宁夏社科院胡若飞提交的论文《藏与唐古特(西夏)关系试探》,李范文《西夏,丝绸之路上的神秘王国》。

日本宫胁顺园(Junko Miyawaki)撰写的《首任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时期的蒙藏关系》(Tibeto-Mongol Relations at the time of the First Rje btsun dam-pa Qutuytu)。丘田秀平(Hidehiro okada)提交的是《三辈达赖与吐默特阿尔坦汗》(The Third Dalai Lama and Altan Khan of the Tümed);日本京都府立大学教授若松宽长于研究蒙藏喇嘛教关系史(Wakamatsu Hiroshi),他的论文是《伊拉古克三呼图克图》(Ilagugsan qutugtu),《西藏学会杂志》(The Journal of the Tibet Society)主编、美国印第安那大学史伯林(Elliot Sping)的《16世纪末—17世纪初止贡巴与蒙古的关系注释》(Notes on References to’ Bri-Gung-p a——Morgol contact in the Late Sixteenth and Early Seventeenth Centuries),苏联乌斯潘斯基(V.L.Uspensky)《关于<宗喀巴全集>蒙文译本的初步报告》(A Preliminary Report on the Mongolian Translation of Tsong-kha-pa’s gsung-’bam)。

会议提交的有关宗教方面的论文数量最多。与国内非藏族学者对藏传佛教的研究不同,会议论文研究的范围大多集中在著名宗教人物及其理论著作,格鲁派的教义逻辑关系,佛经等侧重理论研究的方面,而不是一般地对教派历史,人物传记进行描述性的介绍。论文中介绍宗教人物及其著作的有:加拿大卡尔加里大学(University of Calgary)卡瓦木拉(Leslie S.Kawamura)《关于普美岭巴<问答宝典>》(On’Jings-med gling-pa’s Dris-lan-rin-po che’i-bstan-bcos/lung-gi-gter-mdzod),日本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助理克已御牧(Katsumi Mimaki)《卫巴洛色的两本小书》(Two Minor Works Ascribe to dBus pa blo gsal),荷兰莱顿皮特·理查杜斯(Peter Richardus)的《益西顿珠(1897—1980)的生平与著作》(The Life and work of Ye shes Don’grub(1897—1980)),日本西户明(Akira Saito)《据认是上师洛卓尼赛巴的著作<入菩萨行论>考》(On the Byang c(h)ub sems dpa’i spyod pa la’jugpa Ascribe to Slobs dpon Blo-gros-myi-zad-pa),佐藤达夫(Michio Satō)《多罗那他在西藏佛教中的地位》(The Significance of Tāranātha in Tibetan Buddhism)

法国驻尼泊尔大使馆呼伯特·戴克里尔(Hubert Decleer)的《11世纪瑜伽译师热译师秘传》(THE DQUM-SOUND OF REPUTE ALL-PERVADING/Sacred Biography of Rwa Lotsawa,the XIth Century Yogin Translator)介绍了生于聂拉木(10lb)的热译师的一生及其在宗教上的成就。奥地利希尔德喀德·戴梅伯格(Hildegard Diemberger)的《洛旺嘎喇嘛与神本教:历史背景,尼泊尔东部昆布地区宗教传统的融合与社会联系》(Lowanga Lama and Lhawen:Historical Background,Syncretism and Social Relevance of Religious Traditions among the khumbo)。伊藤吉郎(Jerome Edou)的《据藏汉文献对玛吉勒准传记的研究》(A Study of the Life of Maciglab Sgron According to Tibetan Sources)。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洛桑降边(Lozang Jamspal)《戛鲁译师却窘桑保及其著作》(zhalu Lotsava Chos-skyong Bang Po and His Literary Works)。日本大正大学金子英一(Eiichi Kaneko)的论文《努·南喀宁保在印度玄秘主义与汉地禅宗融和方面的作用》(The Rode of gnubs nam kha’i Snying po in the Fusion of Indian Esotericism and Chinese Ch’an),指出了努·南喀宁保、努·桑杰益西于公元八、九世纪佛教初传时期在促进两种教法思想融和方面所起的作用。金子英一专攻宁玛派经典。

有关藏传佛教教义、哲理、逻辑体系等方面有联邦德国西格林德·地兹(Siglinde Dietz)的《藏文历史文献中的宇宙论及其渊源》(Cosmogony in Tibetan Historical Literature and Its Sources)认为藏文历史文献中的宇宙论和人类起源说可以分为四个部分:①尘世的宇宙论和南赡部洲(Jambudv Tpa)的描述;②与第一代神话中的国王大正量(Mahāsamata)时间对应的人类起源说;③吐蕃及以后各阶段,萨迦时期;④藏族的人类起源说和第一代赞普的传说。论文对这一部分进行了详细的论述。

美国德赖弗斯(G.Dreyfus)的《西藏关于逻辑共性<或共相>的问题》(The Problem of Universals in Tibet)介绍格鲁派教义中从印度引进的共相(Universals)理论及其在藏传佛教中的变通。另有索朗坚参(现在日本)《宗喀巴关于一乘的观点》(Tsong Khapa’s View on the Theory of Ekayāna);日本义水千泽子(Yoshimizu Chizuko)《据宗喀巴和克主杰所说看确定世俗之正误》(The Distinction between Right and Wrong in the Coventinal According to Tsong kha pa and mkhas grabrje);Kunchok Sithar《宗喀巴<密宗道次第广论>研究中的<大羯腊婆经>》(Mahāvairocana—sūtra in the Studies of Tsong Khapa’s Sngags-rim-chen-mo);瑞士洛桑蒂尔曼(Tom.J.F.Tillemans)《宗喀巴与善缘——月称辩论及其他》(Tsong kha pa et al.on the Bhāvaviveka-Candvakirti Debate);联邦德国汉堡大学大卫·杰克逊(David Jackson)《卵中之雏鹰与狮仔:顿悟的有限与可能的隐喻》(Birds in the Egg and Lion Cubs:Metaphors for the Limitation and Po­tentlalities of“All-at-once”Enlightenment),日本男谷信近(ODANI Nobuchiyo)的论文《就<释论>一书对藏传<阿毗达磨俱舍论>的研究》(The study of the Abhidharmak-os’a in Tibet as Seen through the Chims mdzod)是作者对钦·降边央(mchims-‘jam-pa’i-dbyang)《<阿毗达磨俱舍论>注疏》的研究。

日本佛教大学小野田俊藏(Onoda Shunzo)《恰巴却吉森格关于相属与相悖的理论》(phya pa Chos kyi seng ge‘s theory on’brel ba and’galba)。奥地利维也纳大学欧内斯特·斯坦克尔内尔(Ernst Steinkellner)《藏族关于决定因明的早期观点》(Early Tibetan Ideas on the Ascertainment of Validity);日本纠谷(Tani Tadashi)《招引自续之应成》(Raṅ rgyud’phen pa’i thal’gyur[Hypothetical Indrect Reasoning(Prasaṅga)With the Implication of Independent Direct Proof (Svatantra)]);藤尾谷口(Taniguchi Fujio)《从一些印度文献中收录的莲花戒第一部“修行次第”中摘录的引文》(Quotation from the First Bhāvanākrama of kamalasTla Contained in Some Indian Texts)。据说莲花戒在与汉地和尚摩诃衍那顿渐之争后,曾在桑耶寺写过三部《修行次第》的著作,但有学者认为至少第一部《修行次第》著于印度,由施护译成汉文。作者对此问题,通过一些印度梵文文献进行了考证。阿根廷国家印度研究院(National Council for Scientific Research-Seminary of Indology)研究人员(现在日本国际佛学院)费尔南多·多拉(Fernando Tola)和嘎尔玛·德拉贡内特(Carma Dragonetti)的论文是《龙树著<细研磨论>校勘记》〔On the zib-mo-rnam-par-hthag-pa-zes-bya-ba-bahi-rab-tu-byed-pa(Vaidalyaprakarana)〕

关于佛经研究方面的论文有:新西兰克赖斯特彻奇市(Christcharch)坎特伯雷大学(University of Canterbury)保尔·哈里森(Paul Harrison)撰写的《是作善事还是浪费光阴?关于藏文<甘珠尔>编辑的一些看法》(Meritorious Activity or Waste of Time?Some Remarks on the Editing of Texts in the Tibetan Kanjur),作者对有学者重新编定《甘珠尔》目次的科学性问题提出了质疑。印度瓦拉纳西高级藏学研究中心(Central Institute of Higher Tib-etan Studies)的藏人降边桑丹(Jampa Samten Acarya)《独一无二的藏文佛教经典版本,普查<甘珠尔>初探》(Preliminary Notes on the Phug-brag Bka’-’gyur:A Unique Edition of the Tibetan Buddhist Canon)一文介绍了位于中尼边境的普查寺所藏的《甘珠尔》版本,是由该寺主持阿旺却札和南喀本达出资抄录,时间大约是在1669—1706年间,其中有很多文献在其他《甘珠尔》版本中不曾收录,这部分内容有23份,如TSHA卷50a8—73b8收录的《菩提心饰瓶》(Byang-chub kyi snying-po’i rgyan’bum ces bya ba gzuggs)。

日本川崎晋如(Shinjo Kawasaki)《Bhavya著第九品的梵藏版本对勘》;美国华盛顿大学杰弗里·大卫·舍宁(Jeffrey Davis Schoening)《<佛说稻秆经>详注,莲花戒所作关于<佛说稻秆经>的注疏》(The Ãrya-sãListambasya-Tikã,Kamalasila’s Commentary on the sãlistambe-Sūtra)。杰弗里·大卫·舍宁的藏学究研集中在两个方面:大乘佛经译释和萨迦派历史及教义。

关于藏传佛教仪轨、神灵也有几篇论文如美国印第安纳大学的耶尔·班托尔(Yeal Bentor)的《藏传佛教的佛像佛塔开光仪式》(On the Tibetan Consecration Ritual for Stūpas and Images)。

瑞典斯德哥尔摩大学比较宗教学研究所的伯格来(Per-Arne Berglie)主要的兴趣集中在西藏民间宗教和阿毗达磨俱舍论,会议论文是《藏族代言神巫变化和继承》(Tibetan Spirit-Mediumship:Change and Continuity)。匈牙利布达佩斯大学的吉萨·贝瑟莱佛尔夫(Teza Bethlenfalvy)《佛徒禅定与第三级无意识问题》(Buddhist Meditation and the Question of a Third Unconscious)。美国印第安那大学马丁(Dan Martin)《西藏历史上关于遗体处置的争论》(A Relic Controversy from Tibetan History)。本文主要就萨迦班智达和竹巴噶举开旺桑结多吉(mkhas-dbang Songs-rgyas-rdo-rje),噶玛巴止贡班增(’bri-gung-Dpal—’dzin)和宁玛巴索多巴(sog-bzlog-pa)对遗体处置的不同意见进行了论述。有关索多巴对遗体处置的意见,噶尔美在《天喇嘛益西沃的文告》一文中有所论及《国外藏学译文集》第三辑,收有此文的汉译。

瑞士伯尔尼大学阿梅·海勒尔(Amy Heller)《红、黑护法神的历史及造像》(Historic and Iconographic Aspects of the Protective Deities Srung-ma dvnar mag)。奥地利维也纳大学克里斯琴·希克劳若贝尔(Christian Schickloruber)《“秽煞”一词在宗教—社会环境中的含义》(GRIB:On the Significance of the Term in a Socio-Religious Context)一文分析了grib“凶煞”、“晦气”、“邪气”在宗教社会生活中的表现。

关于本教的论文,有苏格兰克里斯泰那·切赫(Krystyna Cech)撰写的《本教教义中的宗教地理》(The Religious Geography of Tibet according to the Bon Tradition),论述本教徒与本教经典中记述的圣迹。这些圣迹包括佛教传入以前的本教圣迹和与佛教圣迹相关联的本教圣迹;受到本教影响的西藏以外的本教胜迹,如云南丽江,尼泊尔的“洛”(glo)地方的本教圣迹等。作者指出,本教圣迹在保留本教文化,使其与佛教分庭抗礼方面有重要意义。在法兰西学院从事研究的本教专家噶尔美(S.G.Karmay)这一次提交的论文是他1987年在西藏社会科学院的帮助下去工布(Kongpo)本教神山(Bon-ri)及拉日美脱山(lha-ri-Gyan-to)周围考察的报告。日本国士馆大学光岛督教授(Tadasu Mitsushima)曾以《据本教与喇嘛教史料进行的吐蕃研究》获文学博士学位,写过《本教经典和象雄语》、《吐蕃王朝本教的兴衰》等,这次会议提交的论文是《本教传承研究——12—13世纪藏北的本教传统》(A Study of the Tradition of Bonism-Bonist Traditions in the Byang District of Tibet during the Twelfth and Thirteenth Centuries),作者先叙述了对本教徒的三次迫害:即①止贡赞普时期;②赤松德赞时期;③朗达玛时期。并将本教的文献分为五类:①北藏(Byang-gter);②南藏(Lho-gter);③中藏(Dbus-gter);④康藏(Khams-gter);⑤新藏(gter-gsar)。根据如上文献,又将藏北的本教分为四派:①达希本(Hthah-bzhi-bon);②上续本(Stod-kyi-rgyud);③年轻上师本(bla-ma-gzhou nu);④裕同上师胜幢派(chos-kyi-gze-ston-yu-gu-rgyal-mtshan)。挪威奥斯陆大学教授本教研究专家克瓦尔内(D.Kvaerne)也参加了这次藏学会。有关基督教传入西藏的情况,有英国约翰·布罗(John Bray)撰写的《在西藏的大门口:1865—1924年基督教教使团在Kinnaur的活动》(At the Gates of Tibet Christian Missionaries in khanar,1865—1924)叙述的是摩拉维亚基督教派1865—1924在中印边境藏语区传教的史实及其与藏人与佛教的冲突。

这次会议提交的语言学论文也占有一定数量。其中美国耶鲁大学教授米勒(Roy.A.Miler)就11世纪中叶印度学者密底佳那著《口剑论》译成藏语后对藏语语法的影响作了论述,其论文题目是《<口剑论>在藏文语法传统中的地位》(The Role of the Smra-sgo in the Tibetan Gramatical Traditon),类似的论文还有作者1983在《乔玛纪会文集》发表的《吞米三布札及其语法论著的再认识》(Thon mi Sambhota and His Grammatical Treatises Reconsidered)。印度来的藏人阿旺(Ngawan thon don Narkyid)的论文《统一的系统》(Unified System),是作者根据自己的心得对若干藏语词汇及时态的分析。苏联索夫罗诺夫(M.V.Sofronov)《唐古特文字的(西夏)藏文拼写:表音法问题》(Tibetan Transcription of Tangut:Problems of Orthography)。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专门从事古藏文、梵文和印度哲学研究的韦曼(Alex Wayman)论文是《关于(梵藏辞典)Visvalocana的最后一部KSA部》(The Ksa Final Section of the Sanskrit-Tibetan Lexicon ViŚvaocaLna)。

瑞士洛桑大学(University of Lausanne)的谢勒-肖布(C.A.Scherrer-Schaub)用法文撰写的《P.T.843和P.T.845号写卷的藏文虚字用法:原件转写及译释》(lesgra sbyor ou De l’usage des mots.PT843 et PT845:Transcription du texte tibétain,accompagnee d' un essai de traduction annotee),尼泊尔研究中心(Nepal Research Centre)克里斯托弗·卡帕尔斯(Christoph Cüppers)撰写的《藏一聂瓦里语词汇集的几个问题》(Some Remarks on a Tibetan Newari Lexicon cum Phrase Book)是作者在1986年1月在拉达克看到的一部手卷,原件尺寸是25.5×8cm,称为《藏尼语明鉴》(Bal-bod-gnyis-kyi-skad-rigs-gsal-ba’i-me-long),有44页,列有藏语词汇(用红色书写),用聂瓦里语注释用黑墨汁书写。约有400个词汇和1000条短语。据作者称,对这部手卷的研究,有助于对藏缅语言和中尼关系的深入研究。

苏联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考马罗夫(Irina Komarov)《藏文字母书写的结构》(The Structure of the Tibetan Syllabography)将藏文字母构成分为三类:①简单型,如ma(妈),sa(地);②复杂型,如rtsa(根底),gnang(做,敬语);③复合型,如thung(短),作者分析三类结构各自所有的特征。

用现代语言学研究藏语的文章有印第安那大学贝克威思(Christopher l.Beckwith)的《藏语语言学地位的重新估价》(A Reexamination of the Linguistic Position of Tibetan),实际上作者论述的也是一个老问题,即藏语的系属问题,作者认为,主张汉藏语系的人对古代藏语没有深刻的研究,要“证明”任何两种语言基本词汇的相似是很可能的事,特别是借词被用作“证据”更是如此,但借词在证明两种语言的系属关系没有多大价值,该文声称要寻找一种新的解决方法。作者有关藏语的主要著作是《藏语及邻近语言的历史比较语言学》(comparative-Historical Linguistics of Tibetan and Neigḥboring Languages)。张连生的论文是《藏语辅音演化的中间阶段》(The Intermediate Stage of Tibetan Consonautal Evolution),即古藏语的*b演变成中古藏语的*p,又演变成现代藏语的*ph。国际藏学会前任会长、匈牙利著名藏学家安德拉斯·罗那·达斯(Andrās Rōna-Tas)的论文是《古代藏语的重构》(Reconstracting Old Tibetan)。作者先将古代藏语分为远古藏语(?—公元650年),中古藏语(公元650—814年),近古藏语(815年—11世纪),认为现在看到的古藏语都是中古和近古藏语。作者论文的目的是重构口头古藏语的语音系统。荷兰莱顿大学威尔哈根(P.Verhagen)《九世纪藏语的印—藏语义模式概览》(A Ninth-Century Tibetan Summary of the Indo-Tibetan Model of Case-semantics)列出了八种模式,每种都附有例句。

对藏族文学艺术的研究,尤其是对格萨尔史诗的研究,在国际藏学界也逐渐兴起。保加利亚索菲亚大学的亚历山大·费多代夫(Alexander Fedotov)博士是近年步人藏学的新人之一,他主要研究的是蒙藏古典文学及蒙藏文学与印度文学的关系等,译成中文的有一篇《西藏“羌姆”跳神向中亚的传播》一文,这次提交的论文是《拉杰的诗;蒙古文学传统中具有藏族文学特质的新证据》(Ravjaa’s Lyrics as a New Evidence of Tibetan Trait in Mongolian Literary Tradition)。美国印第安那大学珍妮特·加措(Janet B.Gyatso)《西藏文学中的自传体文学》(Autobiography in Tibetan Literature)。珍妮特得过加里弗尼亚大学的博士学位,对“伏藏”唐东杰布很有研究,1987年底在纽约州立大学讲授宗教课程。现居联邦德国慕尼黑的藏胞帕龙(JamPa L. Panglung)的《寻找盐的叙事歌》(On the Narrative of the Discovery of Salt)是这次会议研究民间文学少见的文章。其中所引的叙事歌谣也是藏族文学研究者所未见,其内容是:一怪兽怀孕五天,生一牦牛。耗牛杀死了母亲并威胁众生,人称他恶耗牛长角达嘎(Thal-kha-ru-ring)为了杀死这耗牛,需一匹宝马,后来耗牛被贡域穆底隆巴(rmu-te-long-pa)王发现,他骑马到北方杀牦牛,但未能成功,大鹏普松宰(khyung-po-spu-gzung-rce)在穆底隆巴的协助下杀死了耗牛。穆把肉绑在马鞍上回家,在路上,马死了。埋了马之后,贡布大王坐在一湖边休息吃肉,有一块肉掉在了地上,尝了尝,咸,于是就发现了盐,但他吃得盐太多也渴死了。帕龙1969年获拉让巴格西、1972年获慕尼黑大学硕士、1979年获博士。主要从事古藏语、印度学、蒙古学、人类学的研究。

近年,由于我国对《格萨尔》史诗的广为宣传和介绍,对史诗的研究也日益引起国外学者的关注,继海西希、石泰安等老一辈的学者之后,又有一些比较年轻的学者加入了史诗研究的行列。一些流寓海外的藏胞也在从事史诗研究,如噶尔美,扎西次仁,白玛次仁等。这次会议关于格萨尔的论文(或发言)有三篇,一篇是中国社科院降边嘉措的《格萨尔与藏族文化》,作者将藏族文化分为僧侣文化与民间文化,认为史诗是藏族民间文化的代表;北西次仁就格萨尔与宗教的关系做了发言,他还否定西方关于格萨尔是恺撒的说法。认为格萨尔实有其人,澳大利亚新堡大学社会学系高级讲师杰弗里·塞缪尔(Geoffrey Samuel)在参加藏学会前曾到中国社科院访问了设在那里的全国格萨尔办公室。他提交的论文题纲是《岭格萨尔:西藏社会中的萨满力量》(Gesar of Ling:Shamanic Power in Tibetan Society)研究格萨尔史诗在藏族宗教和政治环境中的意义。通过对西藏宗教的萨满教成份的考察,认为史诗是关于萨满力量的本质的体现和如何使用这种萨满力量的叙事歌,并从文学、音乐、人类学的角度对史诗进行了分析。作者对藏族音乐有一定的研究,写过一篇格萨尔唱腔音乐研究的文章。有关藏族艺术方面的研究论文有:东京东方研究院(The Eastern Institute,Tokyo)淡海公明(Kimiaki Tanka)撰写的《敦煌发现的秘传佛经手卷与造像的比较研究》(A Comparative Study of Esoteric Buddhist Manuscripts and Icons Discovered at Duhuang)。

美国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Asian Art Museum of San Francisco)巴尔索洛梅夫(Terese Tse Bartholomew)撰写的《承德的三幅唐卡》。该文指出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藏有250件西藏工艺品和120幅西藏唐卡。其中有三幅与承德及沈阳故宫所藏唐卡极为相似。

扎雅仁波且(Dagyab Riapoche)这次的论文是用德文撰写的《论佛教吉兆的演现》(zu dem Yortragüber“Buddhistische Glückssymbde”)解释了佛教的一些吉祥法物的内在意义①胜幢(Das Siegeszeichen),②贤相宝,③七珍宝,(Die Sieben Juwelen)。扎雅现在波恩大学中亚研究所、著有《西藏宗教艺术》(The Religious Art of Tibet)及《佛教法物的象征意义》等西藏宗教艺术的专著。

新西兰坎特伯雷大学托尼·呼伯尔(Toni Huber)《卫藏发现的印度佛徒还愿小泥佛<擦擦>》(Some Indian Buddhist Votive Tablets from Central Tibet)考证了在察叶尔巴寺佛塔遗址发现的带有北印度经文的擦擦,从而考证了佛教仪式传入卫藏的确切年代。

苏联列宁格勒修道院博物馆(The Hermitage Museum)利奥诺夫(G,Ieonov)《修道院博物馆藏西藏艺术品》(Tibetan Art in the Hermitage)。美国新泽西州Newark博物馆东方部主任罗那德(Valrae Reynolds)也撰写了一篇有关该馆藏西藏艺术品介绍的论文。意大利E·洛·比(E.Lo.Bue)《江孜法王及其圣物建筑》(The Princes of Gyantse and Their Building Activity),作者在介绍江孜法王时期的主要历史事件之外,还重点分析了1331—1452所建的一些宗教圣迹,如寺院,佛塔,雕塑,壁画等。苏联台仁特耶夫(A.Terentyev)《金刚乘造像的新资料》(New Sources of Vajrayana Iconography)介绍了作者所见的两份关于金刚乘造像的新资料:①苏联Aginsky佛寺所藏的木刻本内的插图(dbu-lha)160余幅尺寸是100×8cm;②列宁格勒宗教、历史、无神论博物馆所藏的354幅袖珍唐卡(孜各利画tsagli),编号为L-6946/I-354,据称这些画是1943年由莫斯科一博物馆转来,1951年按印度文物编过目。

考古方面的文章有联邦德国迪特尔·舒(Dieter Schuh)撰写的《穆斯塘地区的史前岩居》(Prehistoric Cave-settlements in Mustang)对普兰地区的穆斯塘(Mustang)岩居进行了考察和分析,认为在Muktinath山谷的岩居至少己有六千年以上的历史,是至今为止在喜马拉雅地区发现的最古老的人类居住遗迹。四川大学童恩正的论文是《西藏高原的手斧》( Handaxes on the Tibetan Plateau),对藏于四川大学博物馆的西藏高原发掘的手斧的质地、形状尺寸,产生的地质年代、地区以及所寓含的文化关系进行了分析。

有关文化史方面的文章,有国际藏学界知名学者、国际藏学会理事、中央民族学院教授王尧先生的论文《“POLO”考——藏族对体育的贡献》polo是藏语“球”,唐时称“波罗球”。作者列举了polo起源的三种说法:①源于波斯说,②吐蕃说,③汉地说。polo源于吐蕃的说法最早由B.Laufer《藏语的借词》一文提出。后经其他学者补正,认为polo一词是藏语借词。作者同意这种观点,认为polo起源于西藏,就是藏语po-lo。从吐蕃传到长安,又出丝路西上到了波斯,到了欧洲,进入拉丁语族成了一个藏语借词。涉及藏历的论文有日本东京大学文学部教授山口瑞凤(Zuiho Yamaguchi)的《关于藏历的计算根据问题》(Oh the Basis of Tibetan Chronological Calculations),作者另有一篇《西藏的历学》已译成中文。对藏医研究的论文有苏联比契卡诺夫(M.P.Bichikhanov)和巴达罗夫(B.D.B.Badaraev)的《藏医处方研究》(The Study of Tibetan Prescription)。联邦德国汉堡的内科医生伊丽莎白(Elisabeth Finckh)的《藏医的实践:关于灸法》(Practice of Tibetan Medicine:Notes on Moxibustion)。

有关西藏经济、法律、社会制度方面的论文有牛津大学克拉克(Graham E.Clarke)的《西藏游牧部落组织的社会继续性与经济变化》(Social Continuity and Economic Change in the Organisation of Tibetan Pastoral Communities)是作者于1986年在西藏西南部和中部藏区的田野调查报告,论文考察了作为游牧生产单位的帐篷和牧场营地的意义。

日本竹内(Tshguhito Takeuch)氏撰写的《吐蕃律例文书》(On the Old Tibetan Legal Decument)。主要内容:①敦煌出土的吐蕃文书内容分类;②文书契约的制定过程;③契约中印章及签字的式样及其起源和功用;④外来契约形式,如汉人契约,畏吾尔人契约,栗特人契约和和田人契约对藏人契约的影响;⑤契约的实际应运。

东洋文库石滨裕见子(Ishihama Yumiko)《达赖喇嘛所授封印与称号研究》(A Study ofthe Seals and Titles Conferred by the Dalai Lamas)。联邦德国海尔格·尤巴克(HelgaUebach)《<弟吴宗教源流>所记律例与王室组织的章节考释》(Notes on the Section on Law and State in the Chos-’byung of IDe’u)。尤巴克1967年获博士学位,自1964年至今一直从事古代书面藏文词典的编纂,也研究西藏历史和艺术。现在慕尼黑大学。印度尼赫鲁大学国际学院中亚研究部副教授瓦里考(K.Warikoo)《多扎治下的拉达克与西藏的贸易联系》(Ladakh’s Trade Relations with Tibet under the Dogras)。作者主要从事丝绸之路沿线我国新疆、西藏与克什米尔拉达克地区的经济、文化联系的研究。

对国外所藏藏文文献的介绍,可供我们参看的有法籍日人今枝由郎(Yoshiro Imaeda)写的《不丹国家图书馆》(National Library of Bhutan)一文,介绍了该图书馆的藏书情况:6,100册佛教经典;1,100册有关不丹及其宗教的外文图书(以英文为主);40种档案;8,200种木刻本;4,400种金属版刻本。苏联乌兰乌德研究院布巴耶夫(R.E.Pubaev)的论文《关于布里亚特所藏藏文文献的研究》(Study of the Tibetan Funds in Buryatia),他们所用的文献主要来自苏联科学院西伯利亚分院社会研究所手稿部。

以上,对在日本成田举行的第五届国际藏学会及其大部分论文做了一个简要的介绍,所依据的材料主要是会议编印的纪要、通讯录和会议论文提要,与具体事实或许会有一些差距。在这里感谢降边嘉措副研究员将此次会议的材料及时交给笔者处理;感谢王尧教授给笔者介绍国际藏学界的情况和动态。

(作者:谢继胜,摘自:《中国藏学》1989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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